Eternity is fleeting, but moments are
permanent.

主TG。

Se Revoir 14

14

 

手机不停振动中。


“喂……”

 

权志龙昨晚上失眠,到凌晨才睡着,虽然按掉了前两通挠人清梦的电话,还是被第三通吵醒了。

 

是K打过来的道歉电话。

 

权志龙迷迷糊糊爬起来洗漱刷牙,把手机开到免提,所有回答都用“嗯嗯嗯”代替,敷衍得很。

 

好不容易他清醒了些,手机APP自动推送的一条新闻立刻引起了权志龙的瞳孔地震。

 

电话里K还在解释。

 

“啊,志龙,昨天我实在没想到会……”

 

“K,对不起,我不能参加你的婚礼了。”权志龙接起电话直接说:“我要回韩国,马上。”

 

#

 

权志龙有些记不清自己上一次失去风度是什么时候了,但他现在没空管自己穿着酒店拖鞋披着大衣出门是否合适,满脑子都是崔胜铉出车祸的新闻标题。

 

“生死不明”“TOP座驾报废,已确认是对撞车辆全责”“TOP遭遇车祸,年底新电影计划或将推迟”,他只要一想到这些,就全身抑制不住地颤抖。

 

权志龙买了最快的东京飞首尔的机票。从酒店到机场,再坐飞机到韩国时,距离权志龙看到新闻已经过去了四五个小时,距离具体的车祸时间则更久。他坐在计程车上给经纪人发信息确认了医院所在,对方发过来的“TOP XI没事”他一点也不相信,车祸现场明明那么惨烈……就算没事,也可能截肢或毁容。

 

事实证明他真是想得太多了。

 

医院离事发地不远,已经被各路闻讯赶来的记者和公司安排的安保围满了。权志龙大概是成员里最后一个得到消息赶来的,之前其他三个人的出现让整栋楼的病人和家属都兴奋起来,从一层到七层全闹哄哄的。

 

权志龙尽量低着头,不引人注意地从后门坐直达电梯上楼,把全部的喧嚣挡在崔胜铉病房之外。

 

他屏住呼吸,悄悄走到床边。崔胜铉似乎睡得很沉,整个人像婴儿一样蜷缩着,盖着的毛毯已经滑落了一半,露出变得皱巴的衣服,上面还溅了些泥土灰迹。

 

权志龙的第一个念头是:没缺胳膊缺腿,鼻息尚存,很好。

 

他安心地在床边的凳子坐下,用眼神一寸寸描绘崔胜铉的睡颜。阳光极尽它所有的温柔包裹住这个人,无数青睐的光线落在他的睫毛上,看起来完全像一个天使。

 

权志龙心脏又有点受不了了。他总是抗拒不了崔胜铉的这一面,有时候他自己都不明白,迷恋的是这个人,还是他完美得符合他心意的外表。

 

“你要看多久?”崔胜铉突然出声,但眼睛还没睁开。

 

“醒着干嘛装睡?”权志龙没有被抓包的无措,崔胜铉的安然无恙让他心情很平和。

 

“外面很吵,我闭着眼睛休息一会。”崔胜铉揉了揉前额,半坐起来,睁开眼看向权志龙,“你回来的倒是比我预计的早。”

 

“……新闻写得很夸张。”权志龙帮他把枕头竖起来垫在身后,淡淡地解释了一句。

 

“看你的样子,我几乎要忘了昨晚我们刚吵了一架,”崔胜铉笑着摇摇头,“这次的和平期有多长?”

 

“一天?12个小时?”权志龙也开玩笑。

 

“真是短得可怜啊,就让我先享受和平的12小时吧。”崔胜铉放松身体靠在枕头上。

 

权志龙在心里念叨:只要你不来挑火,就没事。他想起崔胜铉出事的地点,问:“昨晚不是刚飞回来?怎么那么早去汉江?”

 

崔胜铉看了他一眼,又转头看着窗外。“去有纪念意义的场所有助于平静。”

 

汉江吗?那个地方倒也没有特别的,不过是他们第一次接吻的场所。

 

权志龙没有问下去。他其实非常痛恨自己的怯懦,但又无法克制这种类似“创伤后应激障碍”的反应。

 

为了转移话题,他动作粗暴地帮崔胜铉重新贴好嘴边有些松开的绷带,崔胜铉抬起脸任由权志龙胡来,开玩笑道:“我们组合真是,和车祸分不开哈。”

 

权志龙不喜欢他话语里把命运的眷顾看得太轻的调侃,故意用力地戳了一下创口,崔胜铉疼得倒抽冷气。

 

“落井下石啊。”崔胜铉抱怨,他伸手拉住权志龙将移开的手臂,“床硌得我背疼,肩膀借我靠一靠。”权志龙对他的撒娇束手无策,他一边说服自己是看在崔胜铉“伤者”的份上,一边自动调整肩膀的高度。

 

崔胜铉靠在他的肩上,闭着眼睛,有一句每没一句地聊着天。

 

“你知道我发生事故的那一刻在想什么吗?”


“什么?”


“我想,真是亏大了,最后给你留下的画面居然是丢脸的哭着的样子。”


权志龙不知该作何反应。

 

“志龙,”崔胜铉睁开眼,眼睛里一片澄澈,他心底的感情就在权志龙的面前一览无遗。“帮我写完歌词吧。”

 

#

 

崔胜铉在家休养(虽然他并不需要但被制作人要求)的时候,权志龙在公司写《At Long Last Love》的歌词。

 

在医院,鬼使神差的,他答应了崔胜铉的请求,但实际做起来非常难。

 

说那些饶舌的情话其实很容易,可是一句“喜欢”又是多么轻浮。最真心处的感触,权志龙从来只肯把它们放在歌里面。

 

他到底是个纯粹的音乐人。

 

【爱情是fashion item  各有价签self-service

风流浪荡花花公子的我  冷漠无情装模作样的你

不可捉摸的魅力是什么  这越来越不像个游戏

I don’t wanna play anymore

 

世界上的废话太多  我选择少说一点

听听那些虚情假意的故事  fairy tale

happy ending  那是何物  可笑的是有人相信

但我嘲笑别人的东西  tic tac tic竟在我身上验证

 

ALL LIES

 

At long last love  that’s just a romantic movie

they say it’s blissful  I see it as horrible

But one thing for sure  I become a chicken  fear rowdy dogs

As scars on my soul  I’m too afraid to be true  no】

 

权志龙呆呆地望着自己写的歌词,叹了口气扔掉了笔。

 

#

 

自YG从原来的小破楼搬到了合并洞的大厦,权志龙唯一没有丢掉的习惯就是一有心事就往天台跑。

 

但在两三层的小平顶和在这里俯瞰的感觉是全然不同的,高度带来的凌空感会放大一个人的价值观,仿佛尽在掌握的错觉。

 

明明事实相反的呀。

 

歌词、崔胜铉、他们的关系,这一切都让权志龙烦躁不安,嘴巴发苦。是烟瘾发作的前兆。

 

他摸遍了全身,只找到孤零零的两条烟。

 

权志龙恨恨地咬着烟尾,旁边却递过来一只打火机。

 

他先是愣愣地看着拿着打火机的手,又抬高视线去看手的主人,傻不拉几地问:“怎么来公司了?”

 

崔胜铉一点也没有作为“伤者”的自觉,大言不惭道:“跑来监督你有没有好好工作呀。”

 

“说反了吧。”权志龙推了他一把,伸手想接过打火机,崔胜铉却缩手避开了他。

 

他拇指在滚轮上轻轻一滑,娴熟地点上火,又取过另一根烟,抛弃了打火机,叼着它凑到权志龙的嘴边对火。

 

两个人近到可以看清对方瞳孔的颜色。

 

权志龙全程没动,虽然他很想张开嘴让烟头烫到这个“登徒子”。明明崔胜铉没有与他肌肤接触,却产生一种比肌肤接触更亲密的共感。

 

过了大概三秒,始作俑者才向后退开。权志龙莫名地舒了口气。

 

“哥到底来干嘛?没事回家休息去。”

 

崔胜铉站在权志龙的身边,吐出一口烟圈,“在家待不住,人嘛,死而复生总是有很多感慨。”

 

“我特烦你每天把‘死’挂在嘴边。”权志龙报复似的把烟灰掸到崔胜铉身上。

 

“要不要一起去蹦极?”崔胜铉突然问。

 

权志龙顿觉头疼,怎么这个玩笑还没开够?“又发什么疯。”

 

“想在死前做一次没挑战过的事啊。”

 

“……第二次了,黄牌警告。”权志龙用两根手指戳戳崔胜铉。

 

“那换个说法。我刚刚从足以摧毁我肉体的重大事故中幸运地存活下来,受了不小的惊吓。为了让我受伤的心灵恢复,你作为我制作人,不应该满足我的任何要求吗?”权志龙不答应,崔胜铉就开始耍无赖,比三岁孩子都幼稚。

 

权志龙最终还是被他“可怜兮兮”的样子打败了,“……得等录音结束之后。”

 

崔胜铉得逞似的微笑,“你这样会把我宠坏的啊。”但他的口吻又温柔得足以融化坚冰。

 

“……还不是你耍赖。”权志龙嘟囔着。

 

崔胜铉笑得更开心,他伸开手,搂住权志龙的脖子,轻微摩挲。

 

“喂!你小心别……”权志龙不安地看着放在他脸旁的香烟,不敢大力挣扎。

 

“你害怕吗?”

 

崔胜铉低下头盯着他,像要把他刻进心里,权志龙又感觉自己软成一滩水了。他不吱声,其实也就是默认,让崔胜铉得寸进尺咬上了他的嘴唇,那姿态并不比饿狼好一些。

 

接吻从来都是件很美的事情,感情总会很真实地通过接触的部分传递过来,再多的谎言都无计可施。

 

“哥不是说相比较kiss,更喜欢拥抱吗?”

 

“我是骗人的。”

 

夕阳把他们俩的背影拉得很长,长的足以湮灭共度的岁月,和未来期许的时间。

 

“志龙啊,我们休战吧。”崔胜铉抱着权志龙轻轻摇晃。

 

权志龙的声音透过崔胜铉的胸膛传过来。“我以为你回来工作的那天就算讲和了。”

 

“真的这么觉得?”

 

“……没有,只是那样就好了。”权志龙闷闷地说:“为什么我们都会言不由衷呢?”

 

崔胜铉认真地想了一会。

 

“大概是,我不够坦诚,你又不够直接吧。”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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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章我写得很开心^^

PS:还有两章就结束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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