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ternity is fleeting, but moments are
permanent.

主TG。

病友┆Patients in Rome [01]

※ 新开坑,长篇,更新不定,尽量HE。

※ 设定:两个病友谈恋爱


01. Hello stranger


Morning:


权志龙发觉房间里有一股怪味,像起司或面包发霉的味道,又像水生植物,湿漉漉的带着水底腐败的气息。


他找了一圈源头,最后发现是自己身上的味道——长期不见阳光的气味,与世隔绝的气味,孤独的气味;管它叫什么都行,就像在人群中隐藏也隐藏不了的特殊标记。


这是他到罗马的第三天。


权志龙走近窗户,外面的天气显见的不错:七八点钟的日头不高,也足够照到他的窗口——虽然隔着半个地球,阳光与微风和别处并没什么不同。


可惜人是同一个,再明媚的天气也像下着阴雨。他叹口气,把窗帘拉上,遮得严严实实透不了光。


在权志龙拒绝外出的诸多理由之中,应该有一个是因为他选择了罗马,而不是世界上其他的他更熟悉的地方。他尚来不及认识这里的街道和任何人,也不懂如何问候与拒绝陌生人的好意,甚至强迫着自己穿上大衣走出公寓,他也无处可去。


可他迟早要出去,医生这么说,家人这么说,朋友这么说。天气这么好,到外面逛逛晒晒太阳吧,他们说。但是外面,阳光灿烂的外面,充满笑容和人群的外面,对他来说是那么可怕。


无人能明白他的恐慌和焦虑。


好吧。权志龙试着自我催眠:他只是需要呼吸一些公寓之外的新鲜空气,不用走太远,只要出门就好,只要出门。


只要出门……


他的视线投向角落的洗衣篮。



#


Morning:


长长的走廊回荡着权志龙一个人的脚步声。才七点多,对大多数意大利人来说,还是半夜。


他渐渐放松下来。


laundry room在一楼拐角处的门背后,看上去像储藏室一般的大小,空间却大的超乎想象。权志龙是第一次体验集体式的洗衣房,因此看着并排摆放的机器觉得很有意思;但追根究底,他亦是第一次搬入如此偏僻老旧的公寓——就算是出道初期的宿舍,那地理位置还是不错的。


新奇的情绪没能维持太久,因为麻烦来得很快。意大利文的操作指南看起来完全像外星语言,权志龙连蒙带猜地全试了一遍,机器却迟迟无法运转,他只能对它们束手无策。


一个声音慢慢靠近,又逐渐变得清晰,将他从祈求神灵的愚蠢行为中解救出来。


那是个脚步声,它在洗衣房的墙壁上来回碰撞着叠加,形成三倍放大的混响效果。权志龙感到一丝不安,他未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:与一个陌生人在密闭空间内单独相处。但脚步声却越来越近了,他自己也像被那声音蛊惑了一样,抱着不知为何的紧张情绪,看向房间唯一的出入口。


一个男人——一个亚裔男人走了进来。短发;很高,起码比权志龙要高五六公分;五官深邃而俊俏,脸像刀刻般。但最令人在意的却是他自身所带的压迫感和冷淡的气质,仿佛对世上的人、事、物、所有一切都漠不关心。


「Buongiorno.」这句问候的诚意大约为零,毕竟冷酷的男人连一个眼神都没“施舍”过来。


被轻忽和被无视都同样让人不快。权志龙咬着嘴唇一言不发,装着语言不通继续摆弄面前的洗衣机。


「那个坏了。」男人看都没看,却像在耳朵那里长了双眼睛似的。


「嗯?」权志龙愣了两秒,第一反应是对方竟然会好心提醒,而后……他发现他说的是韩语。


【他认识我。】


意识到这点,他的心脏忽而落空了一拍。


权志龙果断换了角落里的另一台洗衣机,离那个人远远的。他依然看不懂鬼画符一般的操作指南,却也不打算求助在场的另一个人。


「有人说过你很奇怪吗?」


男人的声音像是从平行世界传来的,似远又近,冷冷冰冰。权志龙等了足有半分钟,才确定他是在对自己说话。


「……什么?」


「你表现得好像,我可以轻而易举地伤害到你。」说话声突然变近了,仿佛在耳边低语。


权志龙回头,发现对方已然距他仅有一臂之遥。他下意识地想后退,却比不过人家腿长,一步就跨到眼前,又绕了过去。



待他回神过来,洗衣机已经被成功启动了。


「放心,不是要伤害你。」男人嗤笑一声,把手从权志龙身侧收回。「不过你这样,会让我……」


【什么?】


权志龙等了半天,对方却没把话说完,取过烘干的衣服径直离开了,也没说再见。


【到底是什么?】


在洗衣机轰隆隆的滚动声中,权志龙咬着自己的指甲,第一次因为半句话而烦躁不安。



#


Afternoon:


温暖的下午,阳光慵懒又招惹地坠在一块块彩色玻璃上,晒得人熏然。若是任由脑袋放空,一会人就变得昏昏欲睡,打不起精神。


「对不起,我刚刚走神了,您说什么?」崔胜铉向面前的客人致歉。


交谈的另一方是和这个破旧的酒吧绝对不相称的“客人”——他大约处于50代的后半,有着意大利人常见的立体五官和长睫毛,因为年纪渐长而变浅的褐色头发被整齐地梳理过,一身不时新却讲究的西装,活像上个世纪的绅士典范。


「崔,你刚刚在想什么?」客人并不介意他的失礼,反问道。


在想什么呢,慌张而睁大的眼眸,惊吓到要逃跑的样子,还有隐约闻见的香水味。


但他嘴上却说:「我在想……唔,风变得冷了,秋天快结束了吧。」


客人一下子笑了起来,仿佛在他避重就轻的狡猾里藏着什么可笑的错误。「是吗,我以为你遇上了一个可爱的人儿,终于开始思春了呢。」


「哪有可爱的……」崔胜铉勉强地扯动嘴角,「就是公寓楼下新来的小猫。」一只敏感又容易受惊的小猫。


「难得你也会对活物感兴趣,我以为你只关心你的那些画。」客人不停地摆弄手中的玻璃杯,但似乎永远也不打算喝上一口。


话题的走向开始变得奇怪了,崔胜铉不喜欢这种感觉,但对着这位年长的客人,他又不愿意表现得无礼。


「Bounaroti 先生,」他试探着叫了下对方的姓名,从反应来看,他想他没有叫错。「不是每个人都像您一样充满爱心,实际上,大部分人并不关心其他人。」


Bounaroti笑着摇摇头:「可是大部分人也不像你一样……」最后几个字说得含混不清。


崔胜铉对打哑谜般的交流方式敬谢不敏,更没兴趣知道自己在别人眼中形象如何。他重新倒了杯酒,推到对方面前说:「Bounaroti 先生,别为我的琐事烦心了,还是让我请您喝酒吧。」


Bounaroti却又把杯子推了回去,笑道:「还是等你开始为琐事烦心的时候,再请我喝酒吧。」



(待续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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