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ternity is fleeting, but moments are
permanent.

主TG。

片段

一个日常短篇。


※  


你一睁眼看到剃成板寸的半个脑袋,吓了一跳。幸好你在不熟悉的发型中找到了熟悉的伤痕,才让你不至于怀疑自己睡在哪张床上。


光从深色窗帘的底部偷溜进来,很亮,时间大概不早。


你凑近那颗脑袋,很想掐一下脑袋下面的脖子,最近你常常冒出这样危险的念头,因此尽管那截细白的脖子很有吸引力,安全起见,你还是把视线移到他的耳尖。


然而那颗脑袋突然转回头,让你过于温柔和人性化的视线完全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之下。你不知道他醒了多久,好在你的面部神经本就比常人慢一拍,可以装作无事发生。


他发出笑声,完全被看穿的念头明明白白地传递回来。你被他戏弄的笑声激起欺负他的念头,又踌躇于是否太直白,就像小猫小狗撒娇着渴望拥抱那样直白,但在你木着脸想这些事的同时,困扰你的主角已经光明正大地撞上了你的胸膛。


你听到一个声音在你脑中满足的叹气。


你不受控制地贴上去,低下头亲吻他的耳根装作无可奈何的妥协。你其实喜欢他的味道,与你用的同样的沐浴乳品牌,你却更喜欢他身上的味道,可他却因为你的动作而觉得痒,正努力地挣脱你固执徘徊在他颈侧的鼻息,于是你换了姿势,让他不安分的头颅靠在你的肩上,他才没有继续挣扎。


好安静,你想,仿佛可以这样到天荒地老——一瞬间的想法,几乎要推翻过去所有你亲口说的冷酷话语。你曾信誓旦旦说过不懂爱,你这辈子说了多次的“我爱你”,却只肯承认那只是短暂荷尔蒙的作祟,因为你自认冷漠无情;但是此刻这样的心情——期待被人满足的愉悦与下一秒将会流泪的征兆,仿佛昭示着你终于变得和其他人一样矫情。


难以置信,你拥抱的每个人,无数跳动的心脏中,只有这一颗令你同步地颤动。


你试图把他抱的更紧一些,因为私心里你幼稚地认为,当他的眼睛鼻子耳朵嘴巴只感受到你一个人,这个世界才会变得很窄,窄得只有你们两个。


可是两分钟后,他过于生活化的抱怨及时终止了你脑中不切实际的末世剧情。


“我饿了。”


他从你的怀里滚出来,你毫无防备,轻松被他得逞,只能无奈接受了这个结果。他在床脚下找到手机,你以为他要打给经纪人,但他只是看了眼时间。


“起不起?已经十点了。”他又以同样的姿势滚回来和你面对面。


已经10点了。你仔细咀嚼这个时间点的意义,然后你意识到:再过两个小时他就会离开,回到你不可接触的地方去。


不安与心痛来得又凶又猝不及防,你忽然感到害怕,你怕此刻是梦境,又怕不是梦境,因为你不愿意清醒地面对别离。


但你不知该如何挽留,也不知怎样才能把梦编织地更长一些。


你翻身背对着他,不想被他看见你眼里真实的伤心,他慢慢挪腾过来,你能闻见他的气味,你放任他靠近你的后背,放任他温热的呼吸贴着你的脖颈。“还是再躺会儿吧,”你听见他说。


你立刻就对自己的傲慢产生了深深的厌恶。


你总是在等。等他伸手,等他俯身而吻,紧紧拥抱,就像是被困在现实与自由中间的迷途人,在深海等一个人度气,却永远学不会自救。


自我厌恶和失望交错啃噬着你的内心,你张开手,想回身抱住他,试图做一次主动的努力,但他却再一次比你更快地钻入怀抱之中。


他又在你的怀里了。


你满足地叹气,享受着被他倾心相待的关怀与爱意。


你知道你们是短暂的瞬间拼凑而成的故事,中间隔着大片连不起来的段落,你也算不出来从这个拥抱到下一个拥抱隔着多久多长的距离,可他在你胸前交握的手,触碰着你的温度和耳边的呼吸都如此清晰,再不会有比这更真实的故事情节了。


世界窄小如一张床,只有他,与你。


※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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